不苟篇第三

【君子行不貴苟難,說不貴苟察,名不貴苟傳,唯其當之為貴。故懷負石而投河,是行之難為者也,而申徒狄能之;然而君子不貴者,非禮義之中也。「山淵平」,「天地比」,「齊秦襲」,「入乎耳,出乎口」,「鉤有須」,「卵有毛」,是說之難持者也,而惠施鄧析能之。然而君子不貴者,非禮義之中也。盜跖貪凶,名聲若日月,與舜禹俱傳而不息;然而君子不貴者,非禮義之中也。故曰:君子行不貴苟難,說不貴苟察,名不貴苟傳,唯其當之為貴。詩曰:「物其有矣,惟其時矣。」此之謂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的行動不著重有多困難,言論不著重有少人留意,名聲不著重可以傳得多遠,唯君子以禮行事(做以上所提到的行為)為顯貴。所以抱石投河自盡,是常人難以做到的行為,而申徒狄(人物典故,申徒狄非其世,將自投於河,崔嘉聞而止之曰:「吾聞聖人仁士之於天地之間也,民之父母也。今為儒雅之故,不救溺人,可乎?」申徒狄曰:「不然。桀殺關龍逢,紂殺王子比干,而亡天下。吳殺子胥(伍子胥),陳殺泄冶,而滅其國。故亡國殘家,非無聖智也,不用故也。」遂抱石而沉於河)卻這樣做了;死間雖烈,而然君子不讚同,因為不合禮也不存義。「山淵平」,山和谷都是平的;「天地比」,天地比壽、天老些還是地老些;「齊秦襲」,齊秦永襲,即齊、秦兩國互不侵犯,相睦毗鄰;「入乎耳,出乎口」,耳入口出;「鉤有須」,根據俞樾[1821年12月25日-1907年2月5日,清末樸學大師,維基百科]的證論,鉤字擬似是姁之誤寫,姁同嫗,即年老的婦女,字面是說老女人有鬚。鬚,指鬚眉,意即男子,意為老女人能產子,現代用老蚌生珠一詞;「卵有毛」,蛋裏有羽毛,解曰蛋能乳出禽鳥而有羽毛;都是難以說明之事,而惠施[約前370年-前310年,宋國人,維基百科]、鄧析[約前545年-前501年,鄭國人,維基百科]做得到。而然君子不認同,因為不合乎禮義。盜跖,貪而且凶殘,名聲有如日、月般明亮,與舜、禹之名一般留傳不此;而然君子不認同,因為不合乎禮義。所以,君子行不貴苟難,說不貴苟察,名不貴苟傳,唯其當之為貴,是禮義。詩經說:「何以事物橫空而出,惟得適逄其會。」就是這樣。

我所得所感

書到用時方恨少,藝伴平身到白頭,有用之軀不可棄,待得明君報家邦。

【君子易知而難狎,易懼而難脅,畏患而不避義死,欲利而不為所非,交親而不比,言辯而不辭,蕩蕩乎其有以殊於世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容易相知結識,但難以馴養;容易驚懼,但難以脅迫;害怕禍患,但不會逃避為義而犧牲性命;君子愛財有道行正路;與人交深但作會朋比為奸;高談雄辯而不玩弄文字。胸懷坦蕩,跟世俗是殊異不同的。

我所得所感

君子的氣魄。

【君子能亦好,不能亦好;小人能亦醜,不能亦醜。君子能則寬容易直以開道人,不能則恭敬繜絀以畏事人;小人能則倨傲僻違以驕溢人,不能則妒嫉怨誹以傾覆人。故曰:君子能則人榮學焉,不能則人樂告之;小人能則人賤學焉,不能則人羞告之。是君子小人之分也。】

我譯本

有能君子是好,無能也是美好;小人有能也是醜惡的,無能亦然。有才君子,就可不吝嗇、簡易直接地啟發、引導別人;無才則恭恭敬敬、放下身段、以謙虛之心侍奉別人。小人有才能,就會驕慢不恭、乖僻不合,以驕縱的態度壓迫別人,無才能的,就嫉妒、埋怨、誹謗等手段來傾覆別人。所以說:君子有才能,跟他學習的人會倍感光榮,沒有才能,別人也會樂意告知知識。小人有才能,別人也不屑去學,別人也以教導無能小人為恥。這就是君子和小人的區別。

我所得所感

今時今日,好的要學,壞的更要學,不用就是了,見坑要識避啊!總比死了也不知為何而死的好。

【君子寬而不僈,廉而不劌,辯而不爭,察而不激,直立而不勝,堅彊而不暴,柔從而不流,恭敬謹慎而容。夫是之謂至文。詩曰:「溫溫恭人,惟德之基。」此之謂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寬宏大量而不懈怠馬虎,廉潔而不尖酸傷人(劌,廣東音讀季,國語讀guì,刺傷、割傷。曹劌論戰這麼有名的文章,大家不會不懂這個字的讀音,只是在這留下一筆,以防萬一。);能言善辯而不爭吵,洞察一切而不會遍激;立場言論立得住腳而不盛勢凌人,為人留有餘地,意志堅定,保持立場而不粗魯暴戾;寬柔和順而不隨波逐流,恭敬謹慎而能容人,律己寬人。做到這樣就稱為文雅。詩經有云:「溫柔、謙恭待人,是道德的基礎。」這就是了。

我所得所感

文雅君子的行為標準。

【君子崇人之德,揚人之美,非諂諛也;正義直指,舉人之過,非毀疵也;言己之光美,擬於舜禹,參於天地,非誇誕也;與時屈伸,柔從若蒲葦,非懾怯也;剛強猛毅,靡所不信,非驕暴也;以義變應,知當曲直故也。詩曰:「左之左之,君子宜之;右之右之,君子有之。」此言君子以義屈信變應故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推崇別人的德行,讚揚別人的優點,並不是出於諂媚阿諛;為正義而發聲,指出別人的過錯,並不是因為要詆毀挑剔(某人或事);跟舜、禹比較,跟天地學習,並不是因為浮誇怪誕的事;隨時勢或退或進,柔順得就像香蒲、蘆葦,並不是懦弱、膽怯的行為;倔強而堅毅,靡所不信(靡,廣東音讀眉,國語讀mí,這字一詞多義,真的太多解釋,這裏應該解作華麗美好,句意就是不會輕易相信外表光鮮的人,而外表光鮮的人,古時就是那些巨賈高官了),並不是因為驕緃專橫。這些都是根於道義來作出應對、知道應當以事非曲直來處事的緣故。詩經有云:“定志左的就落在左,君子在左無不可;定志在右就站在右,君子在右也是有。”(古時朝班,左文、右武,但詩經所講的不是這個意思,因為詩經是更早期的東西,右為貴,所以是說君子謙讓,不會爭出風頭,所以「宜之」,適合君子的身分,表現出不逐高位之風骨,但是「有之」,有需要時,也會義不容辭的站上高位之意),這說明君子為了道義,自己的信念也能屈能伸(即是為大義而忘我之意),隨機應變。

我所得所感

即使說君子,感覺上也很似小人,相同的一件事,只要是為民而作的就是君子,為己而作的就是小人,何謂大義,只存心頭「好」字之中。但古代所推崇的,就是保一姓之家國為大義,認為保他媽的一家方可保存天下之百姓,何以本末倒置如此?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也,君臣行德政、講仁義,君君臣臣可也,否然,害人之物也,其行不義之政,施不仁之德,何須跟他行君君臣臣之禮乎?另一原因就是名聲害人,不能灌上「叛國賊子」的名頭啊!大不敬!試問戰國時代之賢能,誰不是走上好幾國來求得名主來扶持的?不扶自家國之主公,就是賣國賊不成?伍子胥、蘇秦、張儀、呂不諱等人,不曾聽過他們給人喚作賣國賊啊。夏以後,即「家天下」開始,每國開國之君主,如商湯、姬發,哪個不是叛國而得來的天下?他們行動的重點還不是救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?嗯……雖然都是史書這般記載,總要有個好名目來方便行事……不提。

國家敗壞,妖邪當道,是主力保家國者為君子?還是舉事殺奸者稱君子(英雄)?君子有救國之心,國也難容,就像上面段落提到過的申徒狄一般;縱在朝中也難行,就像屈原一樣。朝中敗壞不去、奸邪不除,國家一樣糜爛不起,主事人聰慧,奸邪難存,奸邪已立,除之難爾。當朝易主,可望除而不可期除,新主上場,也難立得黨羽死士可用,見康熙除鰲拜也要步步為營便可知除奸之難;除奸邪,不流血可謂高手,一般非流血不可;動干戈,也流血。後者流更多的血,但是易行,只要萬眾一心,何懼事不可為;前者只流部份人的血,卻異常難行,正如之前講到的主上話題,從上以下,還是要小心翼翼,從下而上就更甚!要動的可是當權者的頭顱啊!可知那些人為保權力,使了多少銀両和手段了嗎?哪能輕易的攻破?而且黨羽不除盡,也是從然。儘管屠盡,下一班管理者當真個個真心惠民?沒有定論吧?所以能治國者,非真君子不可也。

權勢之下多鷹犬,爪牙不除難問首,一票一間還一室,後續來者尚一群,留待勇者行計謀,公子獻頭能幾某?

【君子小人之反也:君子大心則敬天而道,小心則畏義而節;知則明通而類,愚則端愨而法;見由則恭而止,見閉則敬而齊;喜則和而理,憂則靜而理;通則文而明,窮則約而詳。小人則不然:大心則慢而暴,小心則淫而傾;知則攫盜而漸,愚則毒賊而亂;見由則兌而倨,見閉則怨而險;喜則輕而翾,憂則挫而懾;通則驕而偏,窮則棄而儑。傳曰:「君子兩進,小人兩廢。」此之謂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和小人是對立的,有大志的君子,就會敬奉天意而行道(行道即是教化萬民,步上聖人之道,不是去當王就是教主一類的大人物)、小志(自保)的君子,就會依循禮義而有所節制;聰明的就能明智通達而觸類旁通、愚鈍的就會端正誠篤地依樣畫葫蘆(依照書中所講而行);如果被重用則會止於恭敬而不僭越、如果不被重用則會自我檢討來提升自己;辦理喜歡的事,就會快樂地處理、辦理令人憂心(跟前面對應,即是不喜歡)的事,就會冷靜地處理;順境時則推文廣傳禮義之道,失意時則約束己行、細察不足(這句極不好解,通跟窮都有不少不同的解法,通有通達、順意、到達……等解,窮有貧窮、末路、困乏……等解,所以要用那個解就著落在後面的文字,但是文而明和約而詳……這下又是迷霧了,要解的是文、明、約、詳,沒有意境,所以也是解不了,我們只好把目光落到小人的行為上,因為文意是相對的,由窮則棄而儑,可見,窮應解作失意,所以就翻出了如上之解譯)。小人就不是這樣,有大志的小人,就會傲慢而粗暴、小志的小人,就會淫邪而偏頗;聰明的就會用盡機心來巧取豪奪、愚魯的就會狠毒殘忍而成為禍亂;如果被重用則會娛悅並傲慢、如果不被重用則會埋怨並險詐(會攪破壞);辦理喜歡的事就會輕浮而輕佻(翾,廣東音讀喧,國語讀xuān,輕佻)、辦理不習慣(憂心)的事,就會不順利(挫,廣東音讀錯,國語讀cuò,不順利)並害怕喪氣(懾,廣東音讀涉,國語讀shè,喪氣);順境時則驕橫並且不公正、失意時則會自暴自棄並心灰意懶(儑,廣東音讀岩,國語讀àn,心灰意懶)。《左傳》有記載:“君子在得意和失意時都會不斷進步,小人在得意和失意時都會衰敗。”說的就是這種事情。

我所得所感

說明君子跟小人的區別,自利利他是也,但不能跟佛教大小乘來作對比,因為小人為了自利,會損人利己,更甚是損人不利己之事也會作,喜歡見人仆街,嗯,心裏快樂好像也算是獲利了吧?

【君子治治,非治亂也。曷謂邪?曰:禮義之謂治,非禮義之謂亂也。故君子者,治禮義者也,非治非禮義者也。然則國亂將弗治與?曰:國亂而治之者,非案亂而治之之謂也。去亂而被之以治。人汙而修之者,非案汙而修之之謂也,去汙而易之以修。故去亂而非治亂也,去汙而非修汙也。治之為名,猶曰君子為治而不為亂,為修而不為汙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在治世時作為,不在亂世時有所作為。為什麼?

答:人民達禮懂義叫做「治」(秩序),人民違背禮義叫做「亂」。所以君子治理符合禮義的國家,而不治理違背禮義的國家。

這樣的話,那么國家混亂了就不去治理嗎?

答:國家陷入亂局要治理它,並不是說要在亂局的基礎上去治理,而是要除去亂局使之得治後才開始治理。就像人的外表骯髒了而去修整一樣,並不是說在骯髒的時候加上修飾去修整,而是要以除去骯髒來修整外觀。所以除去亂局並不等同於在亂局中施治,除去骯髒並不等同於在骯髒上加修飾。治理的概念,就如同君子只為治世而存在而不為亂世而存在、為修治而不為骯髒一樣。

我所得所感

難怪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屬於君子的。

【君子絜其身而同焉者合矣,善其言而類焉者應矣。故馬鳴而馬應之,牛鳴而牛應之,非知也,其埶然也。故新浴者振其衣,新沐者彈其冠,人之情也。其誰能以己之潐潐,受人之掝掝者哉!】

我譯本

君子潔身自愛而志同道合的人就聚攏來,完善自己的學說而和我觀點相同的人就會來回應。所以馬鳴叫就有馬來答應它,牛鳴叫就有牛來答應它,並不是它們具有知性,而只是必然之事而已。所以,剛洗過澡的總要揚一下衣服,剛洗過頭的總要拍一下帽子,這是人之常情。有誰能容許自己的潔白(潐,廣東音讀照,國語讀jiào,潔白),蒙受別人迷惑搬弄(掝,廣東音讀劃,國語讀huò,惛)

我所得所感

物以類聚的事例。

【君子養心莫善於誠,致誠則無它事矣。惟仁之為守,惟義之為行。誠心守仁則形,形則神,神則能化矣。誠心行義則理,理則明,明則能變矣。變化代興,謂之天德。天不言而人推其高焉,地不言而人推其厚焉,四時不言而百姓期焉。夫此有常,以至其誠者也。君子至德,嘿然而喻,未施而親,不怒而威:夫此順命,以慎其獨者也。善之為道者,不誠則不獨,不獨則不形,不形則雖作於心,見於色,出於言,民猶若未從也;雖從必疑。天地為大矣,不誠則不能化萬物;聖人為知矣,不誠則不能化萬民;父子為親矣,不誠則疏;君上為尊矣,不誠則卑。夫誠者,君子之所守也,而政事之本也,唯所居以其類至。操之則得之,舍之則失之。操而得之則輕,輕則獨行,獨行而不捨,則濟矣。濟而材盡,長遷而不反其初,則化矣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養心沒有比誠懇認真更好,做到至誠就沒有其他事物能影響到心境。唯有仁德必須遵守,唯有道義必須履行。真誠遵守仁德的人則會在形體上表現出來,形體上表現出仁德則像神明般被信任,被信任就能感化萬物了。誠心奉行道義則佔有道理,據理而行就能明察秋毫,做到明察秋毫就能改變萬物了。改變、感化都得到實現、興盛了就稱為天德。上天不用發聲而人們都知道它崇高,大地不用發聲而人們都知道它深厚,四季不用發聲而百姓都知它們有期而至。這些事物建立的常規,就是它們真誠的表現。君子有了極高的品德,雖只片言隻語,人民也能明白;不用施捨,人民也會親近他;不用發怒,就已經表現出威嚴。這些君子順從了天命,即使是獨自一人也會謹慎(慎獨)。精通於變化之道的人(君子),如果做不到真誠,就做不到慎獨、做不到慎獨,就做不到行為顯出道義(形於體)、做不到形於體,那麼即使真心工作,表現在臉上,發表於言論中,人民也未必會跟從他;即使跟從他的,也會對他有所保留(懷疑)。天地雖大,若不真誠就不能化育萬物;聖人算是有大智慧,不真誠就不能感化萬民;父子算至親近了,不真誠就會變得疏遠;君主要算最尊貴了,不真誠就顯得卑微,受到臣民鄙視。所以真誠的態度,是君子所需遵守,治國安邦(政事)之根本,則能各從其類而治。保持真誠則獲得真誠回報,捨棄真誠則會失去真誠之人(物事)。保持真誠而獲得了人民的回應,則「變化」的工作就容易成事、人民「變化」成功,「慎獨」的風氣就能成事、堅持「慎獨」的性格,那人民就能達到「真誠」的標準了。達到「真誠」的標準後,人民就能用真誠之心去發揮才能,即使離開居住地,到了他邦也能保持「真誠」的心態,而不返本初,教化之舉則是成功了。

我所得所感

「誠」之能,君子所用也。「慎獨」,治天下之至寶也。

【君子位尊而志恭,心小而道大;所聽視者近,而所聞見者遠。是何邪?則操術然也。故千人萬人之情,一人之情也。天地始者,今日是也。百王之道,後王是也。君子審後王之道,而論百王之前,若端拜而議。推禮義之統,分是非之分,總天下之要,治海內之眾,若使一人。故操彌約,而事彌大。五寸之矩,盡天下之方也。故君子不下室堂,而海內之情舉積此者,則操術然也。】

我譯本

君子地位尊貴而態度仍能保持恭敬,方寸之心所懷的理念卻遠大無比;能聽到、視察到的雖只是身邊的人或事,但是內容和風光卻能遍達遠處。這是為什麼呢?是因為使用的方法、技巧適宜才能達到這樣的結果。因為千萬人的願望,就跟一個人的願望是一樣的,就像安居樂業,豐衣足食的情懷。天地開闢時的情況,和今天沒二樣。先王(百王)之道(管治之法道),跟後王(後世的王)是(做著)一樣的(事情)。君子審察當代的王道,從而推論、考察先(百)王之政績,就像端身拱手一樣有「禮」做指標一般地議論。推究禮義的綱領,分清是非的界限,總括天下的要領,用來治理境內的民眾,就像役使一個人一樣。所以操作的方法越簡約,能辦成的事業就越大;就像五寸長的曲尺,能夠畫出天下一切的方形一樣。所以君子不用離開斗室,走出廳堂,而盡得天下事的情勢,這是因為他們掌握了這個方法。

我所得所感

如孫子兵法所云,役千人之軍如舉一人之臂,則無事不成。

【有通士者,有公士者,有直士者,有愨士者,有小人者。上則能尊君,下則能愛民,物至而應,事起而辨,若是則可謂通士矣。不下比以闇上,不上同以疾下,分爭於中,不以私害之,若是則可謂公士矣。身之所長,上雖不知,不以悖君;身之所短,上雖不知,不以取賞;長短不飾,以情自竭,若是則可謂直士矣。庸言必信之,庸行必慎之,畏法流俗,而不敢以其所獨甚,若是則可謂愨士矣。言無常信,行無常貞,唯利所在,無所不傾,若是則可謂小人矣。公生明,偏生闇,端愨生通,詐偽生塞,誠信生神,誇誕生惑。此六生者,君子慎之,而禹桀所以分也。】

我譯本

人分好幾種,有通達事理,有公正無私,有耿直不阿,有謹慎老實,還有小人。

上能尊敬君主,下能愛護人民,煩惱來了能應付,有事發生能處理,人若如此,就可稱為「通達事理」。

不跟下位者的人互相勾結去愚弄上位者,不迎合上位者去殘害下位者,在分歧爭執中,不以個人利益為首,而陷害他人,人若如此,就可稱為「公正無私」。

自身有本事,雖然上位者不知識,不會因此而怨恨君主;自身的短處,雖然上位者不知識,不會因此而求取獎賞;長處短處都不加掩飾,將真實的情況主動暴露,人若如此,就可稱為「耿直不阿」。

閒話也注重信實,平凡的事也小心謹慎,害怕行為流於俗套,所以不作(支持)個人(英雄)主意,人若如此,就可稱為「謹慎老實」。

說話經常無信,行為經常不忠貞,只要有利可圖,甚麼也可出賣,人若如此,就稱為「小人」。

公正會產生聰明,偏私會產生愚昧,端正謹慎會產生通達,欺詐虛偽會產生閉塞,真誠老實會產生神助,誇大怪誔會產生迷惑。這六種生變,君子要謹慎對待,禹和桀因此有所分別。

我所得所感

人之所分,行為決之。

【欲惡取捨之權:見其可欲也,則必前後慮其可惡也者;見其可利也,則必前後慮其可害也者,而兼權之,孰計之,然後定其欲惡取捨。如是則常不失陷矣。凡人之患,偏傷之也。見其可欲也,則不慮其可惡也者;見其可利也,則不慮其可害也者。是以動則必陷,為則必辱,是偏傷之患也。】

我譯本

愛惡取捨的權衡標準:看見喜愛的事物,就必須思前想後它討厭的一面;看到可以獲利的事物,就必須思前想後它可能造成的危害;兩方面權衡利害得失,仔細計量,然後決定要或是不要、行還是不行。像這樣考量就不會有失誤的機會了。凡人的過失,往往是偏執而招來的。看見可愛的東西,就不考慮它可厭的一面,(即不要愛屋及烏);看到可以獲利時,就不去想為何「咁大隻蛤乸隨街跳」。因此有所行動就必然失陷,幹了就必然取辱,這是思慮不周而造成的禍患。

我所得所感

三思而行,方為上策。

【人之所惡者,吾亦惡之。夫富貴者,則類傲之;夫貧賤者,則求柔之。是非仁人之情也,是姦人將以盜名於晻世者也,險莫大焉。故曰:盜名不如盜貨。田仲史鰌不如盜也。】

我譯本

別人所厭惡的,我亦厭惡它。對富貴的人一律吹捧,對貧賤的人要求他們諒解世情,以止來作安撫,這並不是仁人的情懷,這是奸邪的人,用以沽名釣譽的做法,這樣的心思,沒有比它更險惡的了。所以說:「欺世盜名的人比不上偷竊財物的人。」田仲、史鰌比做賊的更不堪。

我所得所感

沽名釣譽的比偷、呃、拐、騙更讓人厭惡,真小人強於偽君子。

我的本篇總結

懷著君子的情操可治天下,反之則失天下。

筍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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